丁春滋

疫情期间治鼻衄

面对持续的疫情，在以奥密克戎病毒为主敌，进一步加强防、管、封控的形势下，最好不要再得什么其它别的病。可是树欲静而风不止，高龄之人，说不定什么时候就会蹦出个毛病来。

清明后，朗诗绿郡花园林木葱郁，生机勃发。我与老伴相信“走路是最好的锻炼”，每天都要在园中走上四、五千步，从不懈怠。那天上午，正在散步，她突感右膝内弯剧痛难忍，以致步履维艰。回家采用按摩、热敷、贴膏药等多种办法，均未见成效。建议去医院瞧大夫，可她以为无非是有根筋别住罢了，不当大事。还开玩笑説，又不会有生命危险！是啊，疫情期间，非不得已，尽量不去医院为好。

福无双至，祸不单行。不料就在老伴发生腿患的当天午后，解小便时，无意中我低头一看，水里发现红色，乍以为尿血，却原来是鼻孔在出血，滴答不停。老伴连忙过来帮我用一迭餐巾纸捂住鼻孔，让我躺下。立即电话咨询本小区退休的资深大夫Y大姐，按她的指导，额头敷冷毛巾，量血压、塞鼻孔。血往咽喉淌，只好呑咽下去。此后两天，于洗漱、如厕或忙碌时，事先毫无征兆，发生也无感觉，鼻血会突然淌出，简直防不胜防。虽说没有任何痛楚，然而所造成的心理恐惧、精神紧张，难以尽述，甚至臆想会不会危及性命。老伴见状，非常担忧。每当我捏着鼻子躺下之后，还要折腾她忍住腿痛，忙乎收拾乱扔的血纸、地上的血渍，换洗沾上血迹的床单。

在不得已的情况下，还是告诉了大儿子。大儿子家在另一个社区，那天也在做核酸。儿子提前排队做完，持采集卡出门，急忙赶来。等待我们做完核酸，开车送我去附近的苏州九院。由于门诊五官科停诊，只能挂急诊。在保安和大白的监视下，测温、查看健康码、行程码和最近核酸检测结果之后，方可进入，先取号，再挂号，于候诊区等叫号。好在耳鼻喉科患者不多。穿防护服戴面罩佩额头镜的C医生，耐心地听了我的陈述。在作了例行检查之后认为，鼻血可能是动脉小血管硬化破裂所造成，需要做鼻镜才能确诊。于是开出了血液检验单和鼻内镜检查单。并说今天做不了内镜，明天来做。交费后，遂先去做了血检。次日上午复诊，“血常规”和“凝血”两份血检报告单，标本状态正常，排除了血液方面的问题。无奈被告知内镜医生派出做核酸采样了。做不成鼻镜，找不到病灶，仅凭一小瓶滴鼻液与药棉堵塞，不免提心吊胆地过日子。为怕出血，不敢擤鼻涕、打喷嚏，动作也变得小心翼翼。我的手机备忘录里，记录鼻子出血已达8次之多。经查百度，始知此症状为鼻衄。

苏州疫情严峻，风险程度增加，小区只开松陵大道西门。物业管家每天转发社区紧急通知，连续天天做核酸。采样点设在西北角物业楼底层大厅。我和老伴相互搀扶、挪着着缓慢的步履前往，一路上不时引起邻居们的关切。特为七旬以上老人开辟了绿色通道，不用在外边排队，倒让我们感到有些不好意思。头道门测温、查码，二道门查身份证喷酒精消毒。大厅南窗下，间隔三、四米一字排开，放有6张采样桌。每桌两名“全副武装”大白，分坐两边。一人负责拍身份证和试管条形码，另一人接过试管，取出咽拭子棉棒，负责捣口腔。出口处，让揭取一张“采样标志”贴在个人的手机上，结束当日做核酸流程。

有两三天没流鼻血了，心想如果不出血，何必再去医院做鼻镜呢？哪晓得好景不长，上周一早晨如厕，鼻衄又发。一手捏鼻，一手擦腚，裤子还是老伴来帮我提上的。上床躺下，老伴忙前忙后，给我额头敷冷毛巾、递纸巾、量血压。血渐止后半卧。老伴调了芝麻糊，喂我吃早饭。怕我着凉，让加件衣裳。哪晓得才抬起胳膊，鼻血又出，急忙用药棉堵塞。无奈之下，致电物业客服主管，说明情况，问可否不去做核酸？回答，马上请示社区领导，并发来公、私两个手机号码，让有事找她。后来血止住了，我们还是主动把核酸做了。担心如果不做，会给就医带来不便。

挨到谷雨那天，我跟老伴商议，如果还不能做鼻镜，总得开点儿止血药与药棉吧。打算上午做核酸后直接去。客服主管热心地用电动车载我往返，体现了对高龄居民的关怀，朗诗不愧为有温度的社区。这次凑巧，急诊科C大夫说，今天内镜医生在，可以做鼻镜与电疗了。他亲自把我送到内镜科，由S医生检查并施治。局部浸润麻醉后，用鼻内窥镜探入鼻腔，虽触碰以致出血，但这有助于查明出血点。彩色图像镜检结论为“鼻中隔前端见活动性出血”。休息片刻，进行“电凝止血”手术，通俗地讲，就是用电烙铁焊住出血点。操作时不仅有强剌痛而且闻到焦味。S大夫说，忍住痛，给你焊牢点儿。总共点焊三次，忍住疼不说话，泪水不争气流出来了！然后用一种凝胶涂敷创口。大夫说，这胶不用取出，会被吸收掉的。术后开了鼻炎药“卢帕他定”及中成药“断血流”，按医嘱内服。

疫情期间，本有诸多不便。而我这次鼻衄，治疗还算及时，隐患得以消除，已历时一周无恙，值得庆幸！然而老伴的腿疾，迄今未愈，仍然令人不安。（2022-4-26）