丁春滋

风雨祖孙情

人到暮年，故人渐稀。不在一地的亲友，难得相聚。尽管现在有网络通讯，语音视频，但替代不了握手言欢与促膝谈心。疫情以来，对于至亲好友的思念，日益加深，简直可用遍插茱萸，夜雨秋池与冰心玉壶来加以表达。

孙子戈鉴上大学以后，跟我们见面的机会屈指可数。自去年阳历年底家人申城一聚以后，大半年没见着了，哪能不牵挂萦怀？祖孙之间，血脉相连，往事历历，如在昨天。奶奶时常回忆起自小带他的情景。因他身有湿疹，夜间难以安眠，奶奶几乎一个冬天都是和衣而卧。从他牙牙学语、蹒跚学步，到上托幼班，一直受到奶奶的精心呵护。对他两岁多时，在小小班“庆六一”家长会上，自告奋勇登台流畅地朗诵“小熊过河”的模样，记忆犹新。爷爷也在孙子幼儿园与小学阶段，陪伴他度过许多难忘的时光。

上个星期一，戈鉴来微信说，我这周末来吴江住一晚，看看你们好吗？我想吃奶奶做的西红柿鸡蛋面了。令我们喜出望外。叵料台风“烟花”的生成，天气形势变得严峻起来。尽管我们希望他早点来到跟前，但为安全起见，建议他推迟这次行程。但他在了解台风登陆的地点走向后，认为问题不大，还是如期而至。这是他头一回从虹桥枢纽乘大巴独自来吴江。我们乘公交冒雨去汽车站接他，恰好在出站口碰头。只见他高高的个头，黑亮的头发，身着体恤和运动短裤，清秀的脸庞上，平添了自信的神情。一把大雨伞，像手杖一样拎在手上，对我们说，上海的雨真大。

我们带他到松陵旗袍小镇的吴越人家，吃了招牌菜松鼠鳜鱼。回到朗诗绿郡家中，祖孙之间，畅述别情，事无巨细。我们勉励他要以学业为重，一定要向两个姐姐看齐，念完本科，继续读研。晚餐奶奶给他做了西红柿鸡蛋面片，他把肚子都吃撑了！当晚他陪我们观看东京奥运会，中国队首日夺金的电视播报以后，竟然还要上网，为一家见习单位加班。对他贪晚的习惯，我们历数其害。可他说同学们都这样，让我们奈何不得。次日中午，大伯父母招待，接我们一起到东太湖印象南洋泰式餐厅吃飯，他喜欢吃那里的咖喱牛肉。大家希望他多住两天再走，而他已订了下午的返程票。筛风沐雨，送至吴江汽车站取票时，方被告知，由于天气原因，长途客车停运！大伯父要开车送，而他颇有主见，已叫了返沪的车网约车。依依不舍，挥手告别时，风大雨疾，让我们不免担心。一直用微信联系着，牵肠挂肚地叮嘱其多加小心、及时反馈信息。直到一个多小时后，收到他平安抵达的消息，我们才放下心来。毕竟他已经长大成人了！

有道是，儿女情隔代亲。当晚他母亲在朋友圈发信息：“早早计划好的周末去看望爷爷奶奶，台风来袭儿子还是独自一人去了。风雨夜归，带回爷爷奶奶精心准备的礼物～爷爷赠诗一首与十岁时的赠画凑成一对了#祖孙情深#。”说明一下，赠诗一首，系将《七律·贺戈鉴升学》，请扬州一位篆书家写成条幅，装裱成轴。孙子属马，将其曾祖父的遗物，戈湘岚画的一幅马赠予之。（2021-7-26）